韩琅走到屋外,看了看屋顶,却没发现琅琊珏的影子。
不知琅琊珏去了哪里。
但是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拿好一包碎银子,藏好金针,件藏青色粗布夹衣,看起来像个打杂跑街的男仆。
她把脸上用些许姜黄粉末涂遍,拿起镜子一照,看到黯哑黄蜡的小脸,满意地点点头。头发还是那样简单束起,插着一贯的黄白色竹簪。
韩琅把双眸低垂,脸上华彩顿时不见。浑然一个平凡到见之则忘的普通人。
韩琅咧着小嘴笑笑,自己能想到用草药易容,也是因为吃一堑长一智。在北冰国被追杀那几日,她就琢磨若是能轻易变化容貌就好了。
一路上也不断寻思,终于在看到用作胭脂的红蓝花时,灵机一动,想到各种可以改变肤色的草药,甚至能制造出红斑、疱疹的效果。
除了不能改变脸部轮廓和眼睛大小,但是只要改变了肤色,且再掩藏一下眼睛和声音,那么很难被人认出。
今天她就对自己的“易容”很满意。为了不露出破绽,她把裸露在外边的肌肤都涂抹上了姜黄粉,看上去像个萎靡迟钝的小厮。
韩琅觉得再无不妥,就甩开手臂,朝庙宇外走去。
“站住!你是谁?”琅琊珏急速持剑到了韩琅面前,剑柄抵着韩琅的脖颈。
韩琅嘴角抽了抽,低着眼睛,颤着声音道:“大侠,饶命!饶命!小的只是路过,路过。”
见着小子眉眼低着语言闪烁,身体却丝毫不抖,琅琊珏眼睛一眯,正想把剑刺入对方咽喉。他的行踪不能暴漏半点。
“大哥!”韩琅只是想逗一下琅琊珏,没成想他真的动了杀机,紧忙大喝一声,“是我!韩琅!”
琅琊珏看着眼睛瞪得圆圆的韩琅,迟疑地把剑收起。
“小琅?你怎么……”他上下打量着俨然变了个人的义弟,无论打扮还是气息都不是他认识的样子。
韩琅咧嘴一笑,“大哥都认不出我来,看来我易容地很成功。”
琅琊珏疑惑不解:“你这幅打扮,要去做什么?”
“昨天不是说了,我要陪着那个雪月,一起去临清王府。他昨日去,那王爷不会起疑,若是今日再去,只怕会露出马脚。如此殷勤,他定会防备。说不准,还会给那小倌带来杀身之祸。”
韩琅叹了口气:“我不想连累无辜。师父也不允许我如此。”
琅琊珏却不以为然,“不就是一个小倌吗?那种人死了又何妨?值得小琅去冒险?”
韩琅摇头,他怎么能懂。他们的命是很卑贱,可终是一条性命。
她曾经也以为自己很高贵,天生与那些下人仆从不同。但是经过死亡,经过饥饿,她觉得高贵卑贱只是出生门第不同,而作为生命都是一样。
可是此时,她不想与琅琊珏争论这个问题。她只是摇头,然后坚定地说:“我不会让无辜的人因我而死的。大哥,事完之后,我自会回来,不需担心。”
“那我也一同去,有我护着你,也少些危险。”
琅琊珏是真的有些担心,那兵部尚且防守如此严密,何况王府。
韩琅摇头:“大哥,我自有分寸,不会胡来。”
说完,便不理会好像有些失落的琅琊珏,就朝“绝色天香”而去。
静等在青楼后门外面,在茶寮里要了一壶最便宜的茶,喝着,便注视着后门的动静。
有一二女子遮面走出,身边陪着几个丫鬟小厮,到了门口坐上轿子便走远。也有些许年纪较大的妇女婆子,不时出入,忙碌。
等了约莫两刻钟,终于看到了一顶华丽的轿子被轿夫抬着,从后门慢慢走出来。轿子跟前一个瘦弱的青衣小厮并一个十三四岁的粉装丫头跟随着。韩琅便知,她等的人终于出门了。
韩琅不认识雪月的轿子,但是却嗅到了丁香花的味道,这时候只有她的“丁香丸”才有如此馥郁香气。
她把茶钱放在桌子上,尾随那顶华丽的轿子朝外走去。
出了胡同,便不急不慌地朝最繁华的大街走去。轿子里的雪月,扶着额头,身子半依在轿子里的美人靠上,脸色有些疲倦。
昨晚他腹部确实没有再痛,身子也爽利不少,虽然下、身还有不适,但是却比以前好受些。他失眠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,而是担心今天再去王府,会有什么下场。
他惆怅又紧张地一夜辗转。想好了各种言辞,却找不出最恰当的理由。
临天亮,才小睡了一会儿,只喝了一碗奶酪便再也吃不下东西。和妈妈说好要出门散散心,去凤山看红叶,妈妈就同意了。
他撩开轿帘,对着跟随的小厮说:“青童,你把这个交到临清王府上,就说我在凤山等他,不见不归。”
小厮接了信笺,便朝王府而去。
而雪月则阖上眼睛安静养神。
“公子,女婢去买些吃食可好?”小丫头看到糕点铺子,对着轿子里的雪月笑着说道,他们公子今早没有吃多少东西。
雪月在里面轻轻嗯了一声。小丫头得了同意,撩起粉裙,便兴致勃勃地朝糕点铺去了。
轿子也顺势停下,轿夫立在轿子边,用袖子擦了下汗,静静等着。
韩琅在不远处,看着走走停停,小厮丫鬟还分别走动。不禁疑惑起来:雪月要做什么?不去王府?
过了片刻,丫头捧着几盒点心回来,交给了轿子里的雪月。
轿子便又稳稳地朝城外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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