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蕊越想越伤心,越想越生气,突地,她冷冷一笑,手中的水盆咣当扔在地上,绕过神医拾起匕首“既然,耿爷已经必死无疑了,那么”冷冷的看着吓傻了的景丽质“不介意让你们父女陪葬,还有你”
唰,匕首转向一脸鄙夷的章丘山“你也要陪葬。”
章丘山轻蔑的甩了甩拂尘“你?就凭你也能杀了老夫?哈哈哈,真是笑话,老夫今日看在段庄主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,你若是再放肆,休怪老夫不客气。”
“不客气?”司徒蕊挑眉,随后绝望一笑“我知道,我现在杀不了你,但我也能保证你从此没有好日子过,最好你能不眠不休的戒备,不然,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。”
她恨,她恨,为什么上天要她在这个世界上孤独?
为什么这些人把无情的夺走她最后的寄托,为何要她失去?
她恨,为什么世间人情如纸般轻薄?
快意江湖,侠肝义胆。
这些,这些江湖中该有的她一个都没遇到,没有,什么也没有!
波涛汹涌的恨意从心底涌出来,司徒蕊定定的伫立在原地,匕首上的学在半路凝结,寒光中,司徒蕊望着前方痴痴一笑。
从穿越来的那一刻,她的心从来没有平静过,但此时,她的心却平静了,嘴角的弧度轻轻的上弯。
衣角无风自动,猎猎作响。
“姑娘,”李三不敢在怠慢,忙冲上去握住司徒蕊肩“穆元兄是回房疗伤,刚才,刚才神医给了药,段庄主让人抬回去了。是不是啊,神医?”
一切发生的太快,医术高情商低的焦鹊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,要他说谎?他从没说过谎啊,刚才耿穆元走的时候让他看着办,但没告诉他要看什么办。
“神医。”李三急了,司徒蕊冰冷的眼神里分明杀气涌动,如果不知道主子的生死,这一场血战又在所难免。
依照他对司徒蕊的了解,这人说到做到不死不休,在这里和章丘山动手,别说他,就连他的主子苦战一番。
一旦真的动手,他没有办法保证司徒蕊安然无恙,最重要的是,到时候他们的计划也会全盘落空,那个人也不会高兴,那个人不高兴,他和主子的命都会一命呜呼。
他不怕死,但是主子,不能!
焦鹊不知该怎么回答,只能在李三冰冷的目光下傻傻的点头——这,貌似是第一次说谎,哎——
见焦鹊点头,李三忙拉着司徒蕊向外走“我们一起去看看吧,我们去看看你耿兄弟”
司徒蕊甩开李三,“你先过去,我还要做一点事,马上就去。”
李三急得满头大汗——有事?不会是杀章丘山吧。姑奶奶啊,省省心吧。
司徒蕊冷冷的转身,大步流星走向门外,出门前一刻,她头也不回一字一顿道“如今杀人凶手已经找到了,若是日后道长还要找我麻烦。随!时!奉!陪!”
她注定是玉扶桑,她的身体注定是玉扶桑,如果那些正派人士要挑战她,她随时奉陪,为了玉扶桑,为了,她自己!
***
夜幕中,一道青烟划过天际,苍白的脸悲怆的凝望远处的月色,看着远处月色下的少年,怀中的猴子状着胆探出个头吸了口气又缩回去。
司徒蕊从东轩阁出来,直奔厨房,刚才她把猴子留姜凝凝身边,悟空最怕姜凝凝,若不是这次怕它忍不住吃玫瑰血燕露,她也不会把猴子留给姜凝凝保管。
正想着,头顶传来嘎的一声,某白色物体从天而降,四肢张开直扑司徒蕊的怀里。
“悟空,”司徒蕊接住猴子,抬头向着屋顶望去,漆黑黑的夜色下毫无人影可言,“你逃出来的?”
“嘎”——废话。
“那就好,耿爷受伤了,我们快去看他吧。”
“嘎?”
猴子在怀里躁动不安,刚才还一脸心神未定的样子,瞬间就转变成了着急万分,在司徒蕊怀里猛地挣扎。
司徒蕊心里也着急,顾不得在怀里的悟空乱撞她的肚子,见耿爷的心情胜于一切。迈开步子司徒蕊朝着耿穆元房间的方向走去。手中的匕首捏的越来越紧,她早就想好了,耿穆元若不在屋子里,她就放弃血玉蟾一心一意为耿爷报仇。
一生一世,不死不休!
天色渐白,鱼白破空,青云苍穹,草木气息从空气中散发出来。一路上,司徒蕊走的很快,头左右摇摆的搜寻,生怕耿穆元一个不小心晕倒或从担架上掉下来什么的。
海天蓝长袍,黑布靴鹿皮面,傲然挺立,单手负背,零碎的刘海下是一双璀璨如宝石的眼睛,嘴角的笑意和朝霞媲美。
司徒蕊皱眉,对赫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很是厌烦“麻烦让一下。”
说是让,可她的手已经很不耐烦的拨开尉迟启明,她很希望,很着急,很迫切要见到耿爷平安无事,像尉迟启明这样有空玩扮演游戏的皇帝她实在没空理会。。
擦肩刹那,尉迟启明一手伸过来,拉住司徒蕊的胳膊“和我回去,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保你衣食无忧。”
朔元年七月二十九日,连帝尉迟启明在蓝宇殿外的长廊拉着她许诺要她和她回去!
连帝尉迟启明要她跟他回去!
连帝要她!
靠!
司徒蕊内心黑线,翻了个白眼,耐住性子转过身甩开尉迟启明的手“我告诉你,我很忙,别缠着我,否则——”
尉迟启明再次伸手“我——”
“唰——”
司徒蕊反手举刀,刷的划开尉迟启明伸来的手,“我告诉你,别缠着我,我不会因为任何事对任何人手下留情,找你的时候自然会去,现在你该干嘛干嘛去,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。”
噌的转身,举步就走。
身后,尉迟启明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“终有一天,你会知道,今日你的选择是错的,今日你所走的路也是错的。我是救你,不是害你。”
司徒蕊脚步顿了顿,冷笑道“多谢,我的路,我自己选。”
***
蓝宇殿内,耿穆元的脸色依旧惨白,他定定的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长廊的那一幕,无声的落泪。
李三安静的陪着他,良久,他才试探的问道“主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,为何还要吃那半颗药?”
“不吃,会引人怀疑。”
“主子可以扔掉,为何一定要吃?”
“她给的,一定要吃下,我……不想辜负她的心意。”
“主子,您……真的动情了?”
“是。”
无需隐瞒,他不需要隐瞒,他真的动情了,即使不愿道破却也耐不住心中的悸动。多少年来,唯有这个女子,让他思念,让他臣服,让他不知所措。
“主子。”李三单膝跪地“主子难道不知那人的命令,万一让那人知道——”
“我想试一试”耿穆元无声的叹息“多少年来,我一直在为那个人和那个人的使命活着,这一次,我想试一试,我想试着爱一个人,我想试着保护她,我想试着去过一个人该有的生活,我也想……试着去放下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李三目光凛冽“若主子执意如此,那,属下只好杀了她。”
***
司徒蕊的心向来很大,尉迟启明说的后面的话根本就没进耳朵,一溜烟的跑到耿穆元的房间。
奢华!
白玉圆桌之上放着琉璃茶具,窗台上摆放了各种的兰花。
清幽的兰花香充斥着整个屋子,阳光从窗外透进来,照在若水琉璃般的轻纱之上,波光粼粼的水纹在地上一尘不染的大理石上荡漾。
淡雅的奢华!
耿爷的房间绝对是古代奢华的典范。
而床上,那个极近奢华于一身恨不得把世间所有宝物都占有的人,脸色苍白,唇角发青,雪白的亵衣被血渍污染。
床头前的铜盆内,暗红的血沾满了整个盆底。
司徒蕊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,三步并两步走到窗前,夺过李三手中的毛巾给耿穆元擦拭头上的汗水。
他一定很痛,所以才如此痛苦。
那一刀到底扎了多深,她几乎不敢去想。
“他……他到底怎样?”司徒蕊紧张的望向李三,希望他能给个准话“是不是那个老头骗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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