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生死判官

要我当着东陵灵尊的面把幽冥令拿出，便都是枉然。”

    西陵渊执着琉璃蓝笛的手越发用力，“还说不敢将欲加之罪压到本尊身上。本尊在让你寻找幽冥令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，此事并不该告诉你，只要你当着东陵邪的面将幽冥令拿出，那便是存着要本尊无法翻身的心了……犹想当时你求我告诉你这件事的谄媚模样——”

    西陵渊一咬牙，“——小梦，你好狠的心。”

    浮梦面上还是不变的表情，“西陵渊，你说，我现在可有和你谈一谈条件的资格？”

    西陵渊紧握琉璃蓝笛的手渐渐放松，眼中是森冷褪去，“小梦应该知道，本尊才是整个地府中对你的最好的，小梦的要求即使本尊做不到，也愿意尽力一试，只是——”西陵渊芊芊玉指指向听着他们全程对话的霍辛，“你让这个凡人这般听着我们说，真的好吗？”

    浮梦的眼神都没有往身后瞟一下的意思，而是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让凡人不可见，让凡人不可察，让凡人无可忆，都是灵尊们的本事。西陵灵尊出现时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，我想这人的记忆一定会在事后被灵尊抹去，现在让他多听到一点又何妨。”

    霍辛听到抹去记忆心头一紧，他方才听到的一切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天方夜谭，可他却依旧泰然自若，仿佛只是在茶楼听着传奇话本一般。但其实他的心中仿佛惊涛骇浪一般。

    他想推测浮梦的身份究竟是什么？其实黑衣男子和浮梦的对话已经说非常直白，死去近百年无法轮回转世的鬼魂？原来就算当时的元婉仪，也只是她借尸还魂玩的把戏吗？

    原来，他倾心的不是胥诗如，不是元婉仪，而是这个死去百年的魂。

    西陵渊瞟了霍辛一眼，似笑非笑，“小梦跟随东陵邪那么久，行事风格却实在不像东陵邪，他是多么的循规蹈矩，乱抹凡人记忆这种事，就算本尊来做，他都不满的很，若让他知道是小梦的意思，不知东陵邪会如何呢？”

    浮梦不置可否的低下头，却在一个瞬间后用最犀利的神光瞟向西陵渊，“西陵灵尊，我以为我们的谈判会在东陵灵尊到来前结束，而我们的谈话会成为永远的秘密。难道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！”西陵渊拍了拍手，才把他拍手是漂浮在身边的琉璃蓝笛重新拿回手中，“本尊今日才发现，小梦是这般的可造之材，现在的小梦比本尊更像地府的聚魂灵尊，如今南陵的位置空着，本尊去跟老爷子说说，指不定小梦就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，还能与本尊东陵邪平起平坐。”

    浮梦收回目光，头一撇，“不稀罕，都说凡人被七情六欲所扰，心中有太多的贪嗔痴恨。可我见你们位列仙班也好不到哪去，却不如凡人逍遥自在。”

    “小梦还真是爱当人——”西陵渊一笑，“现在，说说你的条件。”

    浮梦脸色一沉，“我一直在想，生死轮回这件事，千年万年都始终如一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纰漏，为何偏偏出现一个没有今生前世，无法转世轮回的我，心中有过无数怀疑猜测却无法证实。

    要谢谢西陵灵尊，你告诉过我，幽冥令显现，聚魂灵尊和阎王都会感觉到，还暗示我，只要我用心体会也会感觉到。可为何地府鬼官众多都无法感知的幽冥令，我区区一个鬼魂都能感觉到？是不是我会成为如今的我，与幽冥令有关？”

    此刻就连霍辛也刻意凝神，就算他会失去记忆，他也想知道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，而浮梦与西陵渊又是全无气息的两人，四周的空气就像被凝固了一般。

    良久，西陵渊才转动魅人双眸，淡淡一笑，“小梦的条件就是让本尊回答问题？真是好笑，若小梦觉得自己与幽冥令有关，那是不是等于在说——”

    西陵渊一顿，眼中却像有了一道骇人幽森的光芒直射浮梦，“——小梦觉得自己的前世并不是凡人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把问题回抛给我！”浮梦眉头一皱，“我在地府那么久，心心念念就是找回自己。地府中，聚魂灵尊才是真正的生死判官，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前世身份，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小梦真是会举一反三的聪明人。”西陵渊虽这么说，脸上的笑却比方才更甚，“只是小梦，你在地府再久，终究只是鬼魂，你可知道被称为生死判官的聚魂灵尊，到底是如何来判定生死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