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默早已习惯了夏夜的突然走神,也见过了夏夜在各种情况下走神的样子,但在咳嗽的时后忽然走神,却还是第一次见。他紧紧盯着她看了许久,只见她脸上忽喜忽忧,忽怨忽怒,时而咬牙切齿,时而愁眉苦脸,当真是风云变幻,比外面八月的天气还要反复无常。正要问她到底在想什么,却见她忽然双眉一轩,竟得意的笑了起来。
阿默见她笑得开心,也跟着笑了起来,泠泠的笑声若空谷幽泉一般在屋里回响,听得神游天外的夏夜以为自己到了空山幽谷,在夕阳晚照下欣赏着林泉兰花。正要伸手去采一朵,忽听平地一声大吼,惊得夏夜浑身一震,猛然回过神来。
原来是李枫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托盘,盘里装着一大碗白粥,和两样下粥小菜,横眉怒目瞪着自己,仿若瞪着一个千古罪人一般。
见夏夜不明所以的望来,李枫怒道:“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?我叫了你十几声都不应。”
“有吗?”夏夜凝眉:“你何时叫的我,我怎么没听见?”
放下托盘,李枫眼珠一转,忽然笑了:“我竟不知道你们两个的感情好到这种程度了。”说着眼睛缓缓移动,最后停在夏夜的手上。
夏夜一惊,循着他的目光看去,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阿默的腿上,一双芊芊玉手此刻正姿势暧昧的圈着阿默的脖子。而阿默正一言不发地任由自己搂着,如星的眸子里满是笑意。 夏夜大窘,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,身子向后急退,直退出十步远,这才停住。整个人如着火了一般从头发梢一直红到了脚底板,结结巴巴问道:“这。这。这。是怎么…怎么一回事?我怎么。怎么。到他那儿去了?”
李枫大笑:“我怎么知道?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梦游一般往他怀里钻,还一把捧住他的脸细细的闻了闻,闻过之后又细细的看了看,我刚开始还以为你在赏花呢?”说罢哈的一声弯下腰去,蹲在地上笑得直抽抽。
夏夜捂脸,连死的心都有了,为了不让自己英明丧尽,她转而向阿默发飙:“你为什么不推开我?”
“阿默很冤枉。”李枫大笑着插嘴:“他哪里知道你会突然跑过去,把他当花采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。”阿默打断他的话,忍了又忍,终于大笑起来,好半晌才道:“我主要是想知道你接下来会干什么。哈……。”说着拍桌子,眼睛里满是泪水--不过这泪是笑出来的。
看着他们两个捶胸顿足的样子,夏夜一头瀑布汗,活了两世,头一次发现自己并不了解“男人”这个生物。
三人正笑得东倒西歪,忽听脚步声响,一人欢笑着走了进来。人未到,声先至:“好热闹啊,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。”
笑得形象全无的三人一起回头,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,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--李元昊。
在三人或防备,或打量,或猜测的注视下,李元昊落落大方的站着,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,那么的温文尔雅,仿若好莱坞大腕走红地毯一般自然。
屋里的三人从见到他的脸开始,便收了笑意,各自在心里转着同一个念头:“他来干什么?他是如何知道我们住在这里?嗯,是了,昨晚我们走后,他定是派人查过我们,我们每天在这条街上抛头露面,他要找我们并不难。”
心里转着念头,一个个迅速装点着脸上的表情,夏夜最先笑得如沐春风,她欢声笑道:“贵客临门,寒舍蓬荜生辉,快请坐。”
李元昊笑了,温文儒雅之中带着歉然:“冒昧造访,还望贤主人勿怪。”
李枫这时也装点好了笑脸,他微笑着站起,笑道:“有朋自远方来,高兴还来不及,怎么会怪罪,请上座。”
李元昊道:“不敢。”在李枫的下首坐了下来,道:“昨日匆匆一别,未能尽兴,今日特地登门相邀,还请三位赏面,一起用顿便饭。”
这话说得很诚恳,也很客气。
可夏夜等却齐齐变了脸色。
堂堂大夏太子亲自登门拜访,却只是为了请人吃顿饭,换了谁都会怀疑这里面有猫腻,何况在坐的三位都是多疑的人。
所以李枫踌躇了,双眼骨碌碌一转,朝夏夜的方向看去,夏夜则默默望着阿默,阿默也一径回望他们,三人用眼神热烈的交换着意见:
“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我们能去吗?”
“我看是场鸿门宴,不去也罢。”
“可是人家亲自上门相邀,不给点面子不太好吧?”
“那就去看一看?”
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,反正又不用咱们掏钱。”
“切”
夏夜和阿默一齐用眼睛鄙视李枫,齐齐“切”了一声。
看着这一幕,李元昊终于笑出了声。
被人忽视,没有几个人会觉得开心,被人堂而皇之的忽视,那更是让人愤怒,可是李元昊却并不觉得愤怒,他反而笑了,因为他觉得很有趣。
是的,屋里的三个人,用眼神打商量的样子,让他觉得很有趣!
他长到这么大,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。
所以,他只是微笑的看着,然后笑出了声。
这一笑,打商量的三个人顿时回了神,齐齐大汗。
“咳”了一声,夏夜干笑道:“让公子破费,怎么好意思呢?”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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