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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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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管天任笑了,没再回答。

    季妈妈工作很忙,除了季劫生病,一直都是保姆帮忙照顾。从保姆那边反应过来的信息是季劫饮食及其挑剔。季妈妈早就发现了,并且深以为然。她大儿子的挑剔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、炉火纯青的地步,而且挑剔程度完全看心情,善变得可以。

    小时候为了管季劫挑食的毛病,家里换了不少保姆。有强硬的,有客气的,温柔的。统统没用,时间长了季妈妈也没办法了,也就季文成能稍微约束季劫一点点。

    而那碗端进去的青菜粥、橙汁啊,和牛奶一样,就是季妈妈认为季劫死也不肯吃进去的东西。毕竟那一看就是医生开下来的食谱,能缓解发烧后的症状,季劫怎么肯乖乖听话?

    看来青年人和青年人之间更有共同语言。

    听说季劫不烧,下午杨怀瑾就过来了。在季劫的房间表达了他对季劫沉重的哀痛以及思念之情。

    原话是这么说的:

    “我/□□大爷季劫,”杨怀瑾掐季劫脖子,“你都烧傻了还在那儿念叨‘别让八枪过来’,说,你瞒着我什么呢?”

    季劫随便他掐,反正他也不用力,口中随便道:“……我一生气,把前年你给我的那些小纸片都给烧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杨怀瑾惨叫一声,“那上面还有xxx的签名呢,我好心送给你你竟然!!季劫,绝交吧!”

    两人闹了一会儿,季劫问:“果果呢?”

    “在屋里学奥数呢。”杨怀瑾说,“你爸给他请的老师。”

    “奥数?学那东西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季小果珠算考试不及格,老师批评他来着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呢?”季劫并不理解,“不及格就不及格吧……”

    杨怀瑾差点忍不住虐待病人,说:“兄弟,有点追求行吗?你家小果上的不是咱们以前的学校,他们很看重成绩的。”

    季劫点点头。当初季文成是说不想让季远重蹈季劫覆辙才把季远迁到这所小学的。如果季文成觉得让季远学奥数和季劫学柔道性质一样,那请个老师也没什么。

    “不过,我听说那学校的老师挺可怕的。算错一道题打一下手心。季小果跟我说他都怕上学了。”

    季劫一听就要动怒,想起什么,深吸一口气,说:“敢?日!!谁敢打季远手我削他丫的!”

    杨怀瑾被他这突然一嗓子吼得差点跳起来,连连拍胸,说:“不行,再跟你这儿带着,我的心肝也得出毛病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杨怀瑾也就是说说,不可能离开。他甚至脱了鞋子躺在季劫床上,季劫看他表情有点犹豫,就知道他有事儿要说,因此没再说话损他,比如你洗脚了吗换袜子了吗就往我床上躺。

    两人安静了半天,杨怀瑾换了个姿势,从半躺转到整个舒展在床上,伸了个懒腰,小腹那边的衣服从裤子里衬出一点,显得整个人格外修长。

    “季劫,”杨怀瑾翻身,趴在床上,声音有点闷,“……你生病那两天,我找唐括来着。”

    季劫沉默了一下,想了想,说:“如果是你自己想找他,我不管。如果是因为我,你得跟我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杨怀瑾一点也不老实,在床上翻来覆去,“你那天找你爸,不是给我打了个电话嘛。当时我就想去私蒙轩找你。后来一想,我去了私蒙轩,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。不如去找唐括。你爸最近跟唐家走的挺近,我去问问,能得到点消息。”

    季劫说:“你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都没问到。”杨怀瑾巧妙地避开了话题,枕着自己的右手,说,“唐括他,竟然拒绝跟我见面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季劫一愣,有点不敢置信,却还是嘴欠的说,“心里有点失望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真有点。”杨怀瑾笑嘻嘻的不以为然,“当初看他追我的架势,还真以为要不死不休呢。你走的那段时间我都没敢跟你说,他丫天天堵我……呃,呃。”

    看着季劫脸色越来越阴沉,杨怀瑾不说话了,尽量微笑着,说:“我开玩笑呢。”

    其实哪里是开玩笑呢?季劫被季文成保护的太好,一开始不明白富人之间的追逐游戏。但唐括早就让他大开眼界了。

    季劫跟杨怀瑾说:“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你吗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一开始我不知道我爸回来了。就是唐括告诉我的。”季劫说,“他说我爸在找死,但我只看见他跟一女的吃饭。我开始以为他是让我去捉奸,现在不以为了。”

    杨怀瑾一愣,然后就笑了:“他不会是想气死你吧?难道唐括也知道,圆圆暴躁的脾气简直堪比‘小男孩’的爆炸效果?”

    “别逗贫啊。”季劫说,“没跟你开玩笑。我就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。但我知道,唐括不见你,是想让我去找他呢。”

    杨怀瑾也不笑了,皱眉,说:“那你去吗?”

    “去他妈。”季劫骂道,“不能给他脸。”

    杨怀瑾看着自己的兄弟,‘嗯’了一声,闭上眼的时候,眼神里有一种微不可见的偏袒,和认命。

    杨怀瑾在季劫家住下了。

    原本显得有些冷清的季家一下子热闹起来。管家三人和保姆在厨房准备晚餐,杨怀瑾和季劫就在客厅陪季妈妈和季远。

    季远是不记仇的性子,刚开始还哭丧着脸说哥哥凶他,哄两句立刻就抱着他脖子不撒手了。可怜季劫大病初愈好不容易能到客厅餐桌上吃饭,腿上还得抱着个小汤圆。

    幸好季远跟杨怀瑾也挺亲,过了一会儿被八枪抱了过去。管天任上来端菜,杨怀瑾赶紧站起来,抱着季远,也不抱怨,友好地回头看着管天任,说:“你好呀,我是杨怀瑾,季劫的发小。”

    那是一个身材高大、端正大方的男子,与季劫长相的凌厉阴柔不同,他眉宇柔和,就算是面无表情,给人的感觉也像是在温柔的微笑。

    季劫看杨怀瑾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标准笑脸,竟然没损他,很不在意地对着有点发呆的管天任说:

    “干嘛呢,回神了。”

    管天任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,说:“哦,哦,我是管天任,是……季劫的邻居。”

    杨怀瑾一愣。

    季劫也皱眉,有点不高兴了。

    管天任立刻说:“以前是邻居。现在是好朋友。”

    杨怀瑾:“哈哈哈,你是季劫的好朋友,我岂不是他的坏朋友。嗯,也对,你知道么,我们俩刚上学那会儿——”

    管天任一阵尴尬,最后还是季劫打断杨怀瑾没头没脑的介绍,直截了当地说:

    “他就是八枪。我跟你说过。你别跟他客气。”

    管天任点点头,对杨怀瑾说:“你小名挺特别的。”

    杨怀瑾微笑:“是的。我小时候抓周抓到了八颗子弹,所以小名就叫八枪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咦,为什么不叫‘八弹’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管天任反应过来,瞬间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杨怀瑾勉强微笑:“因为……这个名字实在是不好听。其实,八枪也不好听,匪气太重。现在除了季劫,没人这么叫我了。”

    季远也是第一次见到管天任,杨怀瑾有心想让季远跟管天任说几句话,但季远紧紧抿着唇,搂杨怀瑾的脖子,就是不说话。果果性格和季劫截然不同,排外的小心思倒是受到了遗传,一见到管天任就有隐隐的敌视,在杨怀瑾要他叫哥哥时,憋红了脸说了句:

    “胖子。”

    说完憋着嘴要哭,杨怀瑾托着他屁股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要说这兄弟两个脑回路真的差不多,给人起绰号都几乎相近,只不过哥哥多了个‘死’字,更招人讨厌。

    季劫‘啧’的一声,说:“季远你干什么?赶紧跟天任哥哥道歉。”

    管天任感觉脑袋‘嘭’的要爆炸,激动得脸都红了。

    天啊,季劫管他叫天任哥哥……

    要死了要死了……

    杨怀瑾很惋惜地看着管天任,在果果耳边说:“果果快别为难你那个哥哥了。他脸都快烧熟了。”

    幸好季远认生归认生,还是很懂礼貌很听话的,看到他那个胖子哥哥如此‘尴尬’,硬着头皮,软绵绵地喊了一声哥哥,然后迅速把头埋到杨怀瑾脖子里。

    开饭时季劫习惯性地跟管天任坐一起,季妈妈气急,说:“你这个孩子,怎么不跟我坐?妈妈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季劫一怔,竟然犹豫了一秒。

    杨怀瑾大笑,心说季劫这是怕季妈妈半途给他夹菜啊。

    要知道,季劫性格别扭,父母吃饭时不照顾他,他会觉得被忽视了,非常难过。但照顾他,又经常夹他讨厌的东西让他吃,也非常难过。

    季妈妈叹了口气,对季劫挥手说:“算了你就坐那儿吧。”

    管天任当然是喜欢跟季劫坐在一起的。他其实恨不得每天陪在季劫身边。但杨怀瑾总有许多的话跟季劫要说,管天任在那边也插不了口,只能避开。

    但心里想接近季劫。靠近他。跟他说话。

    ……像杨怀瑾那样,肆无忌惮的。

    用餐之后,管家自觉地到厨房帮保姆刷洗餐盘。管爸爸和管妈妈商量起回去的事情,因为季劫的病好的差不多了,而且算算时间,又快到了管天任去医院治疗的时间。

    就在夫妻俩小声商量时,管天任突然说:“……算了,爸,妈。”

    管家夫妻俩一惊,不知道他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治了。”管天任沉默着,一边刷碗一边说,“就这样吧。以后您俩可能没孙子了。”

    管家夫妻俩都是脾气好的人,一听这话也没生气,都只是长长叹了口气。因为治病,儿子受了多少白眼、轻视,夫妻俩都明白。

    家里的保姆觉得不好偷听,找了个借口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天任为了治病没少受苦。”管爸爸眼泪快出来了,“都怪我们,没提前发现……”

    管妈妈也很难过,但口中说着,“不治,就不治吧。”

    管天任沉默了,说:“既然不用去医院,我们能在这里多呆几天吗?”

    “你舍不得季劫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管天任说,“我想把季劫喜欢吃的东西告诉他们家保姆。原本的那个本子我没带过来,要总结好还需要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管爸爸心疼地说:“季劫瘦了好多……”

    大儿子的病好了,季妈妈却又开始发愁。因为她小儿子的学校要举办家长会了,真是让人头疼。

    果果读的小学比较严格,刚一年级就留作业,还有考试,期中、期末考后都会开家长会,是纯粹的严格式管理。果果人长得可爱,又听话,很着老师喜欢,但不知道为什么成绩一直不好,季妈妈实在是不想再去那边听训了。

    但除了她,还有谁呢?让季劫去?结果肯定是季劫不满意老师对果果的评价,说不定会吵起来,甚至打架。让家里的保姆去,又觉得对老师不尊重。

    季妈妈唉声叹气地去了,回来时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季远,又叹了口气,没说话。

    一转眼,春节就要到了。今年春节比往年都要早,季劫感觉还没放几天假呢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管家人也要回北京过年去了,临别前管天任和季劫依依不舍,又说:“班主任让我督促你多写点作业呢。你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。”

    季劫恼羞成怒:“你很烦诶。别总提作业的事情行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没有问题也要给我打电话。”管天任说,“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哼。”

    虽然当时给的是模棱两可的回应,但当季劫有空时,真的记得给管天任打电话。

    相比起管天任只能在家里写作业的无聊假期,季劫的寒假可丰富多了。他和杨怀瑾到牧场骑马,去雪山滑雪。泡温泉、蹦极、射箭、看冰灯,还没玩够呢就被家里的电话叫了回来,准备过春节。

    季文成今年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,还有两天就到除夕,他竟然还没有时间回家。虽然电话每天都有,不过季劫是不会接的。

    季劫对季文成的态度是疏远和有些生气的,他暂时不想跟季文成接触。见季文成迟迟不回家,一边烦躁一边还觉得有点放松。

    不过这放松再越接近除夕的日子就变得越淡。尤其是除夕那天,季文成还是没有回家。季劫、季远、季妈妈三人孤零零的在偌大的房子里,几乎没有声响。

    保姆都回家陪家里人了。这种时候,季文成在哪里呢?他又在陪其他什么人呢?

    季劫抑制不住的愤怒,吃过晚饭后等了一会儿,就说:“我睡觉去了。”

    季妈妈托着额头,也有些困了,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季劫简单冲了个澡,头发也没干就躺到了床上。尽管晚上吃得少,但好像有点消化不良,季劫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一样,摸着硬硬的。

    他也懒得起来找胃药,烦躁地翻了个身,就闭上眼睛。尽管他情绪低落,不太舒服,可竟然很快就睡着了,而且睡得很熟。

    他是被陌生的烟味叫醒的。那味道非常淡,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。那时季劫又还在睡着,按理说应该是不会留意到那种细小的味道。

    但他就是醒了,在黑暗中睁开眼睛,保持呼吸原本的频率,做出一副还在熟睡的模样。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摸了。那手动作极其轻柔,有一瞬间季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
    于是季劫翻了个身,仰躺着,动作是睡梦中人特有的迟钝和慵懒。

    摸他头的人停顿了一下,倒是没被吓走,过了一会儿,右手又伸过来,这次摸的不是季劫的头,而是他的眼。季劫以为那人要摸自己的眼皮,连忙闭眼,谁想那手擦过眼角,又摸了摸季劫枕在头下,横亘整张床的巨大抱枕,像是在确认什么,过了一会儿才把手缩回去。

    季劫已经在黑暗中认出那人是谁了,一时间忍不住屏住呼吸,反应过来才把气息重重吐出去。

    那人抽手时,季劫闻到了上面带着陌生的香烟味儿。那人以前吸的烟不是这种味道,他应该是换了个牌子。

    又或者是其他人递给他的烟。

    季劫稳着自己呼吸的频率,闭着眼睛。心想这是几点了?他刚回家吗?

    季劫还在想着什么,不知道怎么的,就感觉那人缓缓把自己的左手牵住。季劫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让那双手颤抖起来,并且保持着自然的蜷缩。

    他其实很想突然反握那人,紧紧地,然后问: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?你还在乎咱们家吗?

    但季劫没说话,也没甩开那人的手。季劫不想理他,也不想在过年时吵架,觉得还是装睡比较好。

    那人正是近一个月没在家出现过的季文成。季文成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,还穿着黑色的羽绒服,身上带着冷气,握着季劫的双手却粗糙温暖。

    季文成小心翼翼地把季劫的手贴到自己脸庞,巧的是,那地方正是季劫那天输液的皮肤。

    季劫沉默着,身体里难以名状的愤怒情感几乎忍不住要爆发。

    但下一秒,季文成突然轻声说了些什么。季劫一下子就被安抚了,他仰躺着,呼吸不顺,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。但被握住的左手却安稳的待在父亲的手心里,仿佛只有那一部分还在熟睡。

    直到季文成从季劫的房间走出去,季劫都没有做出已经醒来的表示,没有把内心负面的言语爆发出来。

    季文成只说了六个字。

    他说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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