财,就是意外得到的飞财。都说是意外了,哪有你想要,它就来的道理。宋宝山出入山林多少回,愣是再没发过市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他识得不少草药。每回采集些回去,积少成多也能换些银钱贴补家里。
卢氏看着宋宝山出门的背影,猜到男人要去干嘛,却也没有上前阻拦。
宋蝈蝈答应过傅景亭等他,不会不守信用。连一日都呆不住,就又跑掉。她这会出来,实在是那个“家”里的气氛叫人难受。打算出来走几步,散了心中郁气再回去。
衙内看见山间有野兔跳跃,飞鸟起落。想起许久没吃过野味烧烤,肚子里生出馋虫来。正好现在得闲,便放手捉几只,也好给自家打打牙祭。
宋蝈蝈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,她就捡了些藤蔓做活套。这些也是她做厢兵时,跟着军中老兵油子学来的。
甭管哪朝哪代,都有克扣军饷的上官,大顺朝也不例外。连那些天之骄子的禁军,短少粮饷都是常态,何况是矮人一等的厢军。加上当时宋蝈蝈她们的上官,又是个待畜生比人要好的混账玩意。新兵蛋子吃不饱穿不暖,只好八仙过海,各自求活路。
宋蝈蝈被污蔑进厢兵营之前,还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衙内。根本过不惯这种半野人的生活,人急速瘦下来。幸亏得了个好心老兵的帮衬,手把手教她许多。宋衙内才没在北方战场上,饥寒交迫而死。
世事难料,往日的这些磨难,不曾想到今日,竟成了宋蝈蝈的宝贵财富。
衙内仔细布置好几处陷阱,就找了个不起眼的所在,窝下来静候。
等得无聊,这时才想起傅景亭临走给她的帕子。掏出来放在鼻端闻了闻,一点脂粉味都没。清清爽爽很是干净,就像那位少爷的白净身子。宋蝈蝈脸上,不经意又露出个笑来。
打开帕子,不禁微感诧异。里面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,和一堆散碎银子。银票也就罢了,这堆碎银倒是要叫三少费心。宋蝈蝈一路都和他一起,也不知是他几时换好的。
宋衙内心生感动,愈发坚定了留守在宋家村的心。
其实宋蝈蝈的心思也好猜,如果那个少爷千方百计防备宋某人。衙内便是一时走不脱,心里也要有团铁疙瘩。如今傅景亭主动给她留下这些银钱,便是做路费也够了。宋蝈蝈反而心有感触,又不肯走了。
宋蝈蝈揣着银子,美滋滋地琢磨起傅三少,是不是有几分真心爱慕她,这才舍不得让她受苦。
蹲了一会,就见个山鸡被套住腿脚挣脱不得。正要上前去捉来,看到宋宝山一路吆喝上山来找她。
宋蝈蝈上辈子的习惯使然,心情好时,对男子也还愿意保持些许风度。见宋老爹老大年纪,亲自跑到山里来寻她,她心头剩下的那点不快便也散尽。宋衙内扶住宋宝山,接过他背上的背篓。
宋宝山见女儿体贴,心里也宽慰。不枉自己顶着卢氏的压力,出来找寻这么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