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苦中作乐

官府把契约解了。这不是苏大哥的诚意感动了地主吗？

    莫非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？

    “娘，我非小翠不娶，你们要是不同意，我这辈子就不娶了。要是你们不认我，我就带着小翠走！”

    苏豪说完这句话，往苏然原来住的房间走去。

    虽然这里经常有打扫，但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妥当。省的有什么东西，到时候她回来瞎嚷嚷，听了都烦。

    他可不想小翠受点委屈，哪怕是一丁点，也不行。

    苏然在家里辛苦的洗着衣服，她多想扔下这一切，跑回娘家看看。可婆婆还坐在那喝茶，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听说大哥带了要娶的媳妇回来了，自己怎能不去见识一下呢，这万一要是把那小贱丫头到回来，要当自己的嫂子，娘又磨不过他，那岂能了得？

    要自己叫一个丫鬟大嫂，还是下辈子吧！

    “婆婆，这衣服也快洗完了，我真的有急事，能先回娘家一趟吗？”苏然越想越心急，就连剩下的三四件衣衫都洗不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行，哪有嫁出去的女儿，动不动往娘家跑的？不知道的人，还以为怎么了。苏氏，你已经是苏家嫁出去的女儿了。也是我们黄家的人，你必须要给我习惯。

    我们黄家的人，可不想看到你动不动就往苏家跑，明白吗？今天这衣衫要是洗完了，就给我把柴火劈了，那剩下的也不多了。

    我看改天去捉一些猪回来养，这等开春了，你也好出去割些猪草回来伺候。这等逢年过节，也能增加一些收入。”

    苏然快要疯了，这死老太婆每年变着法子来整自己。今天不是家没打扫干净，要每个屋子打扫一遍，擦干净。就是明天家里被罩床单脏了，要全部洗一遍。后天该洗衣服了，所有人的都扔给自己。

    要不就是让自己刺绣了，好卖钱，银子还要全部上缴。现在家里的洗衣做饭之类的全部归自己管，钱全部归婆婆管，动不动还要骂自己。

    瞧瞧原本纤细白皙的双手，如今才没多久，就如此粗糙，弄得都不敢出门找姐妹去了。

    “婆婆，我是娘家真的有事，必须回去一趟！”苏然不想放弃，不管如何，一定要替自己争取。

    因为婆婆的刁难，自己从原先开始和相公哭诉，他还会安慰自己几句。到后来的哭诉，他已经没有表情，如今更是表现一副不耐的样子，动不动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黄李氏果断的拒绝！

    不要以为自己不知道，她在儿子的面前，说什么自己虐待她。动不动哭诉，动不动告状，离间自己和儿子的感情。

    哼……想和自己斗，下辈子吧。

    “婆婆，你怎么能这么不近人情呢？”苏然气红了眼，这段日子以来，实在是受够了。这个死老太婆到底想怎么样？她的女儿是女儿是宝贝，别人的就活该被她折腾吗？

    “嫂嫂，我娘可是你的婆婆，你竟然敢用这口气和我娘说话。我看你是大逆不道了吧？你这是犯了七出的第一条，不孝顺父母。我看你是想被休吧？”

    苏然忿恨的瞪着不知道何时出来的黄雅梅，这个该死的小蹄子，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，就被她说的那么严重。

    “嫂嫂也莫要瞪着我，我有些害怕。这三四件衣衫，有两件是爹的，有两件是娘的，嫂嫂要是不想洗，直说便是。即使我再忙，也会放下手中的东西，过来清洗的。嫂嫂为何这般泡水了，又不洗。

    这知道的人，说嫂嫂娘家有事，要回家一趟。这要是不知道的，还以为嫂嫂不屑洗爹娘的衣衫，所以才找了借口回娘家。这洗衣裳，其实也废不了多少力气，不是？”

    苏然真的快要吐血了，这个小贱人，这样存心刁难自己，对她有什么好处？这些衣服费不了多少力气，为何她不来洗？

    说的那么好听，这冬天的衣服，有几件是薄的？

    这还是用冷水洗，那个死老太婆不准自己少热水洗。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早已冻的通红，冰麻了吗？

    “少废话，赶紧洗，这衣衫要是在落日之前，还没洗好，晚上你也不用吃饭了。光是吃饭，不做活的人，我们苏家养不起。”

    黄李氏说完，扭着腰出去了。

    得去看一看苏黎那丫头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，苟熊那孩子要去打仗，她一个人可如何是好？

    那个刘林氏再好，毕竟也不是亲外婆，人又老了。算了，还是回家拿些鸡蛋和肉给她补一补。

    这肚子就是争气，哪像里面那个，现在都一个半月了，连半点动静都没有。当初苏黎可是在这个时候已经确认怀上了的。

    哎……要是她是自己的儿媳妇就好了，等来年春天，自己就能够抱上小乖孙了。

    苏然看到自家婆婆不知道要去哪，走了没几步又回来往厨房走去。不多时只见提着一个篮子出来，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看了看婆婆不在家，黄雅梅那个小贱人回房绣衣服，苏然便起身往厨房走去。她倒是要看看，这死老太婆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出去？

    待仔细看了一圈之后，苏然气坏了。家里鸡蛋少了三十个，肉少了一条。要知道这是昨天俊哥哥刚买回来的，还没来得及吃呢。

    本以为终于可以解解馋，可现在肉剩下这么少，鸡蛋也没几个，到时候肯定没有自己的份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苏然好想跳起脚来，对着黄李氏破口大骂一遍。

    算了，既然她对自己如此不客气，那自己也没必要顾忌太多了。走着瞧，死老太婆！

    苏然回到院子里，拿起黄李氏的衣衫，用水直接过两遍，便挂了起来。拧干？算了吧，就直接这样，到时候要是结冰了，也和自己没关系。

    反正是弱女子，拧不干也正常不是？至于公公的衣衫，随便洗一洗就是了。

    花了不到一刻钟，苏然把这几件衣衫都洗了，看了看小姑还在屋内，转身进了自己的屋，换了一身衣衫，往娘家疾步而去。

    “小翠，你先就住在这，委屈你了。你放心吧，很快就会安排好一切的。”苏豪牵着小翠，到了苏然原本的房间。

    这里都让他给打扫干净了，娘虽然有意见，但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。苏然已经嫁出去，又何必给她留房间？

    她苏然出嫁，还有那么多东西陪嫁，当初小妹是连件旧衣衫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不碍事的苏大哥，其实这里已经很好了。对了苏大哥，我们去看看你小妹吧，听说她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小翠知道苏豪现在在乎的也就这个小妹，自己去看她准是没错的。

    苏豪听到这话一愣，是啊，他也想去看看小妹怎么样了。之前看到她晕倒，想一刀劈死自己的心都有。不管怎么样，就算心里有愧，还是得去看看她怎么样了，才能安心一点。

    以后好好补偿她就算了，哎……都怪当初自己昏了头。可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，就不能够和小翠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苏豪的眼神不禁有些复杂起来。过了半晌，只见他点点头！

    小翠环视了房间一圈，没看到屏风，便对苏豪道：“苏大哥，你先出去吧，我换身衣衫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门口等你，不着急，慢慢来，我回房也换件衣衫。”苏豪说罢，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苏然匆匆忙忙跑回来，在厅堂内看到自己娘坐在那唉声叹气，并没有看到自家大哥，便问道：“娘，大哥没回来？”

    苏刘氏一看是苏黎，连忙惊呼道：“然儿，你怎么又回来了？你婆婆知道吗？”这丫头才出嫁一个多月，就来了好几次。

    这她婆婆要是同意，高兴，那才奇怪了。

    “娘，你先别管这个。我问你，大哥还没回来吗？”

    “回来了，带着那个小翠的姑娘，说是非她不娶。现在住在你的房间里，哎……”苏刘氏很是头疼，这个儿子多谷子，还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在我的房间，该死的。那个贱人，凭她也配住我的房间？”苏然这下怒气更甚，不待苏刘氏的阻拦，便怒气冲冲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。

    小翠正在换衣服之时，只听一声“砰”，房间门被一脚踹开了。

    “好你个贱人，居然跑我房间来，看我不打死你！”苏然说罢上前，一把抓住小翠的头发，很往的脸上狠狠的打了几巴掌。

    小翠一时没反应过来，当头发被拉住之时，吃疼的倒吸一口气，眼泪狂飙。

    可那巴掌甩到脸上，确实疼，疼的她呜呜大哭。

    苏豪在房间内，听到砰一声，见着传来自己大妹妹的声音，可紧接着又是小翠的哭音。顿时怒气燃烧，这个死丫头，连自己的嫂子都敢打，看来真是逆天了。

    “苏然，你给我住手。”苏豪连衣服都没扣好，就奔过来拉开苏然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是不是？连你嫂子都敢打？”苏豪反手一个巴掌往苏然的脸上甩去。

    苏刘氏一看到这，连忙拉开苏然，心疼的看了看她的脸庞，对着苏豪沉声道：“你为了这个丫鬟，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打？”

    苏然委屈的泪水急流而下，趴在苏刘氏的肩膀上，痛哭起来：“娘，好疼啊，呜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家和大哥好，为何他就不明白，为何还要打自己呢？

    苏豪才顾不得苏然怎么样了，看着脸颊通红，头发凌乱的小翠，心疼不已。

    “苏大哥，我没事的，不要紧。”小翠话是这么说，可热胀的脸颊，和发麻吃疼的头皮，令她的泪眼不用自主的往下滴。

    “傻丫头，都这样了，还敢说没事。”苏豪心疼的帮她整理头发，丝毫不顾在这个房间内，还趴在娘身上哭泣的大妹。

    “苏大哥，我真的没事。你不要生气了，我想苏然也不是故意的。”小翠温柔的说道。

    如果仔细看，会发现她那低垂的眼眸，和发抖的身体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。

    该死的苏然这个贱女人，居然敢打自己？看来不给她一些颜色瞧瞧，都不知道自己的厉害了。

    “苏大哥，好了咱们就走吧。”小翠说完话，用手轻轻碰了碰脸颊，随即又立刻倒吸一口气，看的苏豪好不担忧。

    “要不明天去吧，你先上床歇会儿。我去给你煮个鸡蛋，过来揉一揉。”苏豪不顾小翠的反对，坚持让她躺床上歇会儿。

    自己刚要转身进厨房，就听到苏然的声音大声愤怒地指着小翠：“贱人，你给我起来，你凭什么睡我的床，你给我滚起来。”

    听到苏然大吼大叫的声音，苏豪转身再次进了房间。看到苏然又冲着小翠冲去，连忙上前，一把将她推到在地。

    “你滚，给我滚出去，我这个家不欢迎你。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，家里的事，不需要你插手，滚啊！”

    听到苏豪的话语，床上的小翠，嘴角微微上扬。苏然，想和我斗，你还嫩了点。

    “苏大哥，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。你不要说气话，苏然她只是不习惯而已。”

    听到床上一个劲帮忙说好话的小翠，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。这个傻丫头，都被欺负成这样了，还在帮她求情。

    这苏然蛇蝎心肠，这么多年了，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苏然就这样被推出家门，随即砰的一声，门当着她的面，被重力关上。苏刘氏记得不行，自己就这一双儿女，如今却相处成这般境况，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！

    刚好打开门，出去看看之时，只听耳旁传来儿子的声音：“娘，你要是现在打开门，出去看的话。我现在就带小翠走，从此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！”

    苏然在寒风中，等了一刻钟，依然没有等到门开。才失魂落魄的往婆家走去，这种被抛弃的滋味，真的很难受。

    苏黎被卖的时候，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？

    “小妹，怎么是你在洗衣服呢？”黄文俊回家之时，看到小妹正在洗衣服，仔细一看，还是爹娘的。

    这不是早上就让苏然洗的吗？这会儿她人去哪了，怎么小妹在这洗？

    “苏然呢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说是娘家有事，回去了。我看这爹的衣衫可能嫂子娘家有事，所以洗的聪明，不是很干净，只好再洗一遍了。哥，你别生气了，这嫂子娘家有事呢。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！”黄雅梅本来出来看看她把爹娘的衣衫洗了没。

    哪知道一走出来，看到她大门开出去的背影。在看看竹杠上的衣衫，一直在流水，走近一看，根本就没洗干净，只是泡了泡水，直接捞起来罢了。

    她还好奇呢，这怎么说洗完就洗完了，这么的快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黄文俊听完，气急败坏的坐在厅堂里，他倒是要看看，他苏然准备什么时候回来？这嫁到自家还没多久，就经常往娘家跑，这算什么？

    不多时，苏然回来，看到黄雅梅在洗自己随便唬弄一圈的衣衫时，也只是微微看了一眼。她还沉静在被大哥打的思绪中。

    此时同时，苏黎到那么多的鸡蛋和肉，稍稍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婶子正是客气了，我这都还没送你东西，反倒是你这做长辈的，先送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苏黎你客气了，这是不是给你的，是给孩子补一补的。对了我看你这肚子有点大啊，一点都不像是头一胎的。”

    这村常人的肚子，五个多月，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大夫说是双生子呢！”苏黎笑一笑，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？孩子还没长大，自己的爹都要见不到了。

    “双生子啊？真是好命！”黄李氏真的很后悔，悔的肠子都要青了。本来这苏黎那么早怀孕时，她已经很是后悔了。

    这要是没退亲，这肚子里的就是自己的乖孙孙。可如今一听，这一生就是两，顿时遗憾的直叹气。

    要不，自己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奶奶了。一想到这画面，她的心就不由的一阵柔软。苏黎怀着两个孩子，那苟熊还要去打仗，这可如何是好啊？

    这女人怀孕是多难啊？不说是怀一个了，这两个的困难度会更高。恐怕到时候连路都走不动，晚上睡觉都需要人陪着才能放心。

    只是她，到底要怎么办？

    苏黎听到这话，微微一笑。不过对于她的有意结交，一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。随即招来苟熊，对着他一阵耳语。

    只见苟熊点点头，转身便走了。

    “苏黎我也只是来看看你，见到你好，我就放心了。要是没啥的话，我先回去了，改天再来看你！”黄李氏说完，便往门口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