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洪荒21

辛不自在地又灌了一杯酒，他想说些什么，却又发现自己竟是说不出什么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么？我曾经说过，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面。”这时，通天又开了口，他缓缓的说道，脸上的表情却是悲喜不知。

    帝辛猛然抬起头看着他，他整个人都静静地，莫名地却让帝辛感到一阵揪心。他扯了扯嘴角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表情却是像彻底破开了一般，明显让人觉得他正在慌张：“怎么会呢？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我！”

    通天却没有看向他，他正望着远方，眼神有些飘渺：“我看到了火光，然后看到你焚于一场大火之中。”

    帝辛蓦然站着来，衣袖直接牵连到酒壶，酒壶滚了几个圈，然后掉在地上碎掉了，那一声‘嘭’的破碎声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极为刺耳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呢？我、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？哪里有什么大火！”帝辛双手扶着他的肩，直视着通天的双眼，这么说道，声音很轻，不知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一般。

    通天扯了扯嘴角，平日里张扬的红色此刻却是平静至极，就像是灰烬一般。他看着帝辛，眼中却是有一丝红色流转：“是么？我不在乎你隐瞒着什么，但是，你是不会离开的吧，不会离开我的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他的眼中竟是往昔所没有的一丝狠戾，他双臂环上帝辛的腰，然后慢慢收紧：“你是不会离开的吧。”

    喉咙干涩的要命，就像是一团火在他喉间灼烧着，帝辛望着远方，幽黑地瞳孔有些失焦。良久后，他垂下眼睑，轻轻地说道：“恩。”

    可能是由于得到了一个允诺一般，通天顺便轻松起来，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。他松开手，斜睨着帝辛，睥睨的样子显得有些娇纵：“如果有一天你食言了，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！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的。”帝辛静静地笑着，眼中一片幽深。

    “知道就好。”通天满意的点点头，转口又抱怨道，“你知道么，自从师尊发下鸿蒙紫气，我师兄回去了之后，就拼了命地开始闭关修炼，他自己修炼就罢了还要拉上我。幸好我机灵，提前跑了，不然又得关紧闭了。”

    帝辛笑了笑，无奈说道：“你师兄让你好好修炼是为了你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通天翻了个白眼，嘟囔道，“修炼太无聊了。”

    “往后洪荒会大事，你不好修炼怎么了得。”说着，帝辛又想到巫妖之事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，他便开口故意说道，激着通天，“前些日子，你不是说护着我么，就这修为？”

    闻言，通天耳间出现一抹红丝，他梗着嗓子嚷嚷着：“我会好好修炼的！”说罢，他又怕帝辛不相信一般，又大声说道：“我这便好好去修炼，你给我等着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，他便挑衅一般地看了帝辛一眼，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却是如孩子一般风风火火的性子。帝辛看着通天气冲冲的背影，好笑的摇摇头。等通天的身影远去之后，他沉吟了片刻，然后掏出之前通天送他的那枚玉佩般的法器，却见上面隐隐一道淡痕。这道淡痕在通天醒来之后，便是被他修好了，然后再给了他。如今，这道淡痕却又出现了。

    “果然……”帝辛苦笑一声。他却是终于知道为什么了，他们之间的时间线明明是逆向的。在那之前，他从未与过去的通天见过面，那焚火之事现在的通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。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之后却是未将那缕魂彻底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却是说通天为圣人，那里灵气再怎么不充裕，而通天如何那般疗养不佳，以至于还需用上那魂灯。

    手指倏然收紧，他紧紧的握着宝器，其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。此时，他却无甚在意。良久后，他却似颓然一般倒退两步，无力地靠上亭边的柱子，闭着眼睛喃喃道：“何必呢，我从来都不需你如此，我只想要你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此生……”他想说些什么，却终究是说不下去了。有些事并非那般简单，却又非难般艰难。他能算尽天下人，能漠然地将诸多生灵玩弄于鼓掌之间，却终究是不愿对那人如何。他想将那人捧于心口，但那人又何尝不是。

    他以为他负尽了天下人，却唯独不会负那一人。

    可惜，他却又会骗上那人一回。他无法想象他若是回去，那留下的那人如何。可是，他们之间的命运终究是逆向而行的，未来的他还等着他，他不能不归。

    天道啊。

    蓦然，他嗤笑一声，然后猛然睁开双眼，冷光流转。

    定是，让你不得好死！

    他在心中狠狠地说道，像是耗尽一切力气一般。